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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更平等的动物》1. 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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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本书中,我们将探索新的民主程序,它的目的是鼓励共识建设而不是让人们分裂为党派。想象一下,一个民主社会的治理不需要党派政治、竞选活动,没有政治诋毁、身份认同性政治、重复投票、操控选区划分、现任优势、特殊利益,也没有真实性仅和世界拳击赛相当的辩论。想象一下,我们有办法改变这套系统,不需要暴力革命,也不需要主流政治党派的合作。所有这些事情可以通过一个系统解决,这个系统赋予人民权力,让政府是负责任的。

政治共识是一个就政府的性质和结构达成统一意见的过程。这本书的目的是提供一个可行的方法来改善你的生活,以及你所在社区未来很多代人的生活。社会性问题其实是人们的世界观所带来的“涌现”属性[^1],所以在这本书中,我不仅提出一个实现真正民主的框架,还要提出相应的哲学理念。一旦其中的原理被理解,我就会展示一套践行策略,帮你在生活中体验它的好处,而且不需要世界上的其他人先开始做这些事情。

政府是必要的吗?如果是,一个人如何评判政府的合法性呢?政府的权力是从哪里来的?我们究竟怎样才能就政府存在的目的和权力达成共识?假设我们都同意一个目标,谁来做裁判评定政府实现该目标的能力?我们如何修正一个没能履行他本来指责的政府。这些是我一直在寻找答案的问题,并且我邀请你和我一起。

当我在 2020 年夏天写这本书的时候,全世界都“着火”了。人民从未有过地分裂,并且我害怕国内动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除非每个人能够理性思考,并意识到我们共通的人性。如果我们不能同意且尊重一个社会性争端解决机制,那么有什么其他结果我们能期待吗?

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 ABC 电视台的美剧“迷失”中的一个场景。坠机事故的幸存者被困在一个小岛上,在他们等待救援时,有不断攻击他们的神秘怪物和土著。紧张感飙升,幸存者开始内斗,一个叫做 Jack 的角色站出来,发表了感人的演讲,号召人们合力奋战,“如果不能一起活,我们就将独自死去”。

这本书是我对停止争斗并找到共处之道的号召。是时候意识到,我们对和平、繁荣和家人的未来有共同的关切。我希望你能花一点时间,放下你的意识形态和动机,用谦虚的态度和开放的心态对待这本书。

花点时间考虑一下,你以为你知道的每一件事,可能都是错的或不完整的。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意识形态敌人有一些非常合理的考虑,你忽视它们就是犯傻。你将具体怎样处理异见者,如果你的党派获得了权力?真的获得了权力呢?如果他们反抗,你将怎样回应?如果你的党派失去了权力,你会反抗吗?如果我们不能打开沟通的渠道并建立起新的共营方式,争斗最终会升级为奴役和屠杀。好在我们还有足够的、共通的人性,同意奴役和屠杀是不希望的结果。

在过去 15 年里,我追求用非暴力的方式组织社会,采纳过也抛弃过很多不同的意识形态和哲学。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第一性原理,他们让我可以整合埋藏在资本主义、自由主义、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基督教、无神论之中的真谛。因此,我可以保证,我写的某些东西可能会刺激你,甚至挑战你已有的观念。如果运气好,这本书将能够让所有人站在一起。

我希望你考虑到,我们的语言已经受到破坏,我们用来交流的词语都在被细微的重新定义,甚至用互相矛盾的含义多次定义。对于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比如上帝、天然权力、价值观,都已经没有了同一意见。我们甚至无法同意有多少种性别。这些词汇,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对不同的人意味着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所有事物都在变得主观,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交流和互相妥协的能力飞速消失。

正因如此,我只做最少可能的假设,希望我们依然有一些可以实现和平的基础。当两个人有分歧,他们可以争斗到死、活着也让对方活着、或者同意一个分歧解决机制。如果我们不能做到“活着也让对方活着”,那么同意一个分歧解决机制,比一个你死我活的流血冲突,更值得。

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危机,深藏在我们固有的分歧解决机制,即我们的民主程序之中。我们不再相信我们的政治程序可能用一种合适的方式形成共识。我们的选举已经变成坏与更坏,或者傻与更傻,之间的选择。一半的人口不相信选票被准确的统计了。一个 Twitter 上的投票显示,533 个参与者中,超过 14% 承认愿意帮助选举进行舞弊,还有超过 20% 表示至少在某些时候愿意支持舞弊。主流媒体和社交媒体主动审查当值总统以及为政治上不方便的报道。我们人民已经失去了对政府的控制,它已经被一些在幕后拨弄木偶线的少数精英所俘虏。这些精英只能通过创造分歧、阻止共识建设,来保持统治。我们人民必须一起行动,从那些削弱民主的人的手中拿回权力。

不论你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自由主义者,资本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共产主义者,基督徒,马克思主义者,无神论者,或者种族主义者,我希望你能把乌托邦式的政策议题和对其他意识形态的恐惧放下足够长的一段时间,来思考一种新的方式使我们达成共识,一个让我们都能接受的共识。我希望你考虑到真相可能离我们所有人都很远,而且把任何意识形态(不论是哪个)的权力推广到最大,都很可能通过我们未曾想过都方式,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比意识形态和哲学观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共识建设和评估方法。如果我们不能达成共识并保持它,那么任何乌托邦都是不稳定的,因为一个被说服的人并不会改变自己原有的想法。

合法的政府应该从被管理者的授权中产生。民主应该是这个授权的产生过程。为了通过授权,一个人必须有能力谈判以达成共识。为了能够谈判,你必须有能力说“不”。一旦你们达成了共识,每个人必须有能力维护共识。最后,如果你们不能维护共识,或者你不同意它,你必须保持一走了之的能力。仅仅声称一个“共识”是不够的,那是我们的媒体和所谓“科学家”喜欢做的事情。人们必须真心相信一个共识是大家意见的汇集,而不是少数人私下里的意见被伪装成广大人民群众的心愿。

当授权的任何层面崩溃或者腐败,社会就会瓦解。这就是今天正在发生的事情。今日之苦果,其实可以从民主实现过程的漏洞中窥见,那是基本的、数学性、算法性的、博弈论性质的漏洞。仅仅“抽干脏水”和“把他们投出去”是不够的。是游戏的规则保证了政府一定会滑向腐败,背叛民主。

我的背景

我是一个程序员、经济学家、博弈论者和企业家。在过去的 15 年里,创造自由市场(自愿式的)解决方案,来为所有人维护生命、自由、财产、正义,成为了我的使命。我的假设是,用非暴力的方式来保护我们的权利免受公共和私人犯罪的破坏是非常有价值的,因此,那些提供方案的人既可以帮助别人也可以赚到很多钱。

在 2009 年,当我发现了比特币和区块链技术的时候,我本身正在尝试发明自己的数字货币。我想,“天啊!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了!”,然后立刻加入了比特币社区并且开始制作科普资料,同时我也在学习如何制作自己的区块链软件。

正是在这个时期,我和中本聪,那个神秘的比特币发明人,有过直接接触。我对比特币的拓展性提出了关切,中本聪回复到:“如果你不相信我,或者不能理解它,我没有时间尝试说服你,抱歉”。这句话现在已经成了的“名言”。随着时间流逝,我对比特币拓展性的疑虑被证明是正确的。我在这个领域继续创造了三个位列最高性能区块链的平台:BitShares (bitshares.org),Steem (steemit.com / hive.blog),和 EOSIO (eos.io)。所有这些系统都在巅峰时触碰过几十亿美金的市值,并在当时位列所有区块链项目的前五名。

当所有人还在尝试理解比特币是什么的时候,我是这个领域领域中第一个把区块链描述为去中心化自治公司(社区、集团、组织)的人。自此,DAC(DAO)[^2]的概念在行业中被广泛采纳。

正是这个观点引导我发明了最被广泛使用的共识算法之一,被称为“代理质押证明”(DPOS)。DPOS 使一个低成本、高性能的区块链内建去中心化治理。这些区块链特性是建设第一个去中心化交易所(Bitshares)和世界上第一个去中心化社交媒体(Steem)的必要条件。我最后一个区块链工程是 EOSIO,一个赋能他人创造区块链应用和智能合约的平台。

这些项目中的每一个都是社区建设、治理、经济刺激和博弈论方面的社会实验。我学到了很多关于人性、协调博弈、社区治理和投票系统的东西。

在这段时间里,我也获得了一些专利:可证明诚实性的投票系统,和去中心化身份验证。非常不幸的是,我也了解到我们的政府通过强制执行一些政策,使竞选干预无法被识破,非常高效地阻止着“可证明诚实性的投票”。当权者系统性地、以“民主”的名义移除对选举过程公正性的保护,而不是一步一步改善它。这基本上就是,他们希望人民不再相信民主程序。我把这归类为需要”细品“的事。

我基于对加密货币行业教条的不断挑战和对真正起作用的底层基本原理的发现来建立我的事业。是我对这些原理的理解使我能够建立第一个自筹资金的、自治的、去中心化的全球社区。

我也把挑战教条的思维习惯应用到我生活的很多方面。因此,我从一个基督教共和党人,进化为一个无政府资本主义无神论者,又变成一个自愿主义心灵主义者,最后偶然到达一种状态,吸收社会主义的诸多方面,支持政府,也从 Jordan Peterson 的视角中,对基督教价值有了新的理解。你可以说,我已经游历了哲学世界,能够把每一个人关联到我旅程中的某一个地方。

正是基于这些经历,我发现并提取了一些第一性原理,可以团结世界观明显对立的人们,并导出了这本书所呈现的想法。

[^1]: “涌现”属性(emergent property)是指局部、个体不具有,但是组合成整体,却会产生的属性。参考 Wikipedia。 —— 译者注
[^2]: 去中心化自治公司的英文是 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companies,简写为 DAC。同理,DAO 是去中心化自治组织的简写。—— 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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